兒盟瞭望11 - 兒盟失蹤協尋一條龍服務
撰稿∕林于楟
失蹤是個傷心的故事,不曾預期的離別,心中有太多的遺憾。
--失蹤協尋、邀您一起
一個平凡日常的下午,未滿2歲的泓誠在自己的家門前玩,就在阿嬤進屋裡上廁所後再出來,剛學會走路的孩子就失去了蹤影,這短短幾分鐘空檔,讓泓誠的家人至今再也沒看過孩子,如今泓誠應該5歲了,傷心的阿嬤、父母只想知道孩子過得好不好?
16歲的伯仁,在一次離開平溪到台北工作時,與家人失去聯絡,至今已超過了25年,從此音訊全無。對年邁的老父母來說,不管孩子是生是死,都希望能夠獲得一個答案,伯仁的家人就這樣期待著…
兒盟與失蹤兒少協尋
兒盟自1992年起,開啟國內失蹤兒少協尋服務,在這26個年頭中,陪伴了無數心急如焚的家長,協尋他們的孩子,建立與網絡單位間的合作模式、開發公開協尋的管道,並在尋獲後持續關懷孩子返家後的適應狀況。同時,我們也發現預防兒少失蹤的重要性,從實務出發針對不同的失蹤類型提出預防失蹤的宣導呼籲。透過協尋兒少、尋獲輔導及預防宣導工作,串聯出國內獨有的協尋兒少服務。
孩子失蹤了,我該怎麼辦?
面對家中子女突如其來的失蹤事件,可以想見大多數家長的內心會有多無助,因此兒盟希望陪伴家長走過子女失蹤的困境。只要家長在警局報警協尋過程中,同意警方將失蹤資訊提供予衛福部指定之失蹤協尋單位,本中心便會獲得警政署所提供之失蹤兒少資訊及聯絡地址,並主動寄發中心的協尋服務介紹予家長,由家長再與本中心聯繫。拜網路科技所賜,目前多數家長能透過網路搜尋或親友資訊得知本會服務,願意主動來電諮詢;其次若社工員發現媒體報導或社群平台轉載之協尋兒少訊息,亦會主動嘗試與家長聯繫,了解兒少的失蹤概況並提供協尋協助。
一、陪您一起找孩子
在與家人討論的過程中,社工員就如同調查員一般,藉由收集失蹤當下的人、事、時、地、物,協助家長能與警方人員積極合作,盡可能加快找回失蹤的孩子。面對自願性離家出走的兒少,社工員則要嘗試從父母親口中,了解孩子在日常生活裡是否曾透露離家的蛛絲馬跡,作為協尋的重要線索及方向。
此外,失蹤兒少有可能是刻意消聲匿跡,拒絕與家人聯繫、也有可能是被限制行動無法返家,因此我們會公開以網路、海報、媒體等方式,將協尋訊息散佈全國,讓民眾也能成為我們的助力,幫助留意身邊是否有疑似失蹤兒少,進而與本中心聯繫,成為尋獲的契機。
曾有位理髮店的阿姨看到報紙刊登一位協尋兒少的消息後,主動與本中心聯繫,表示幾個月前,店裡來了一位打工少女,沒有交待自己是離家的孩子。阿姨看到這段失蹤消息後,猜想家人一定很擔心她,主動來電兒盟與社工員聯繫,幫助我們找回這名離家的孩子。
然而,兒盟目前持續服務、尚未尋獲的失蹤兒少案件中,有逾五成的孩子,失蹤已逾20年,失蹤時間愈久,尋獲的困難度愈高。歷經歲月流逝,孩子的樣貌早已不同,又或者失蹤的孩子在失蹤時已遭遇不測成為身份不明的無名屍,在無人知曉他的身份下難以返家歸根。
因此,自2008年起,兒盟主動與法務部調查局[1]聯繫尋求合作可能,成功開啟失蹤案件的DNA比對服務。由法務部提供比對技術,社工員居中扮演橋樑角色,一一向長久失蹤案件的家長詢問比對意願。在這過程中不乏有家屬一口拒絕無名屍的比對,我們理解不願面對的悲傷心情。但有些家長在一陣沉默後,願意接受我們提出的DNA比對邀請。
採集家屬口腔黏膜檢體的工作需由社工員進行,如同電視劇中所見,社工員需戴上醫療用口罩及手套,使用無菌棉棒採集家屬口腔黏膜,過程中力求避免污染棉棒檢體,以免造成比對上誤差。
近年來,我們更將DNA比對服務拓展至與身份不明的棄嬰,發現數例行方不明的個案,早在甫出生不久,便遭到遺棄成為擁有新身份的棄嬰。從事協尋服務逾20年的許慶玲組長表示:「不管是無名屍或棄嬰案例比對,都須仰賴長時間檢索警政署的身份不明系統資料,參考發生年份、地緣關係,甚至需要找出多年前受理案件的相關人員,拼湊出身份不明案件與失蹤案件的關聯性,最後才仰賴DNA比對完成最後一片拼圖,幫孩子找到自己的身份。」
許組長亦回憶曾處理兩位記憶深刻的兒童失蹤案件:有個9歲孩子在颱風天出門購物後失蹤,因家長強調孩子與家人的關係和睦,沒有離家動機,社工進行公開協尋外,失蹤中心也不希望放棄任何尋獲的可能性。許組長檢索颱風天過後發現的全國無名屍案件,雖比對無名屍照片資料令人難過悲傷,但想到家屬著急擔心的心情,硬著頭皮還是一一點開查閱,並發現一筆在相距半個台灣的海岸發現的無名屍與這名少年有相似的特徵,進而與家長做DNA比對,確認這是他們正在尋找的孩子。歷經海漂沖刷,大體遭到破壞無法辨識面容、衣不蔽體的孩子,失蹤中心立刻連結當地的善願愛心協會為早逝的孩子換上殮服,再讓家屬見最後一面,並協助家屬將孩子大體火化,讓家屬不因經濟困境遭受阻礙,順利帶孩子返家。
年屆9歲早應入學而未入學,且從未有人看過的失蹤兒童小國,教育部強迫入學委員會人員訪視小國媽媽,反覆詢問只得到片斷又前後不一的說法,遲遲無法找到孩子,故通報失蹤中心。中心嘗試將小國媽媽所說的每句話,加上經驗判斷、過濾不實,拼湊破碎的資料後擴大交叉比對範圍,很快比對出可能是多年前已由社會局協助出養至國外的棄嬰小國。原來小國早在出生後不久,就被家人交給不熟的友人照顧並失去聯絡。照顧小國的友人因無照顧能力,不久便將小國遺棄在工地並被熱心民眾拾獲。透過社工至國外出差並取得收養人同意後採集小國的DNA返國,與小國媽媽DNA檢體進行比對,終於還原小國原本的身份,結束一椿失蹤兒童案件。
家中兒少因不明原因失蹤或自願性離家,對等待訊息的家人而言都是無比煎熬與傷痛。失蹤協尋服務,不僅提供上述的協尋服務及資源,也提供家人情緖上的支持與陪伴。尤其面對自願性離家的兒少,更需要協助釐清孩子離家的動機與原因,為返家後的生活預作準備,減少重複離家的可能性[2]。
二、尋獲後一起陪孩子
尋獲不代表服務的終點,有時是另一個考驗的開端。
面對離家出走的孩子,家屬往往頭痛不已,不知道該如何溝通,好不容易找回來後又一再離家。家長不了解是哪個環節出了錯,只是一味地責怪孩子不懂事,家長管得更緊,孩子便跑得更遠。因此社工員要陪著家屬和子女一同檢視親子關係哪裡出了問題,並協助雙方嘗試取得相處的平衡點。期待透過社工員的陪伴,能夠緩解孩子與家人間的緊張關係,避免下一次的離家行為。
另外,我們在服務過程中,成功找回一位失蹤長達7年的孩子。家人迫不急待地想要與女兒重聚,但7年的時間早已淡化失蹤前的幼年記憶,這時家屬才發現尋獲後的女兒並非如想像中的親暱且需要他們,反之對孩子來說這個失而復得的家其實是個陌生的地方,可想而知家長當下的失落情緒是多麼沉重和複雜。孩子返家後,失蹤中心仍會定期訪視以了解其適應的狀況,我們發現家人對孩子的接納更是一大課題。不只是重新培養親子關係,還有手足相處,以至整個家庭互動都發生了極大變化。所以,失蹤中心也提供心理輔導資源協助孩子及家長,並長期關懷讓彼此看見因為關心在乎的善意,社工多年來一路陪伴這個家庭,讓曾經意外鬆開的手,慢慢地溫熱、再次緊握。
三、一起預防兒少失蹤
孩子失蹤,是每個家長最不願意面對的惡夢。因著感同身受,26年前兒盟開創本項服務時,便有許多熱情響應的企業、民眾,一起加入協尋行列。透過協助張貼協尋海報、或提供珍貴的商品印刷版面,讓失蹤兒少訊息得以傳遞至大街小巷,深入民眾的生活空間,發揮公開協尋的效果。協尋海報26年來寄送張貼從未間斷過,也曾經尋獲被偷抱失蹤長達13年的孩子。
兒盟在這當中扮演整合資源的角色,將急需被社會大眾看見的協尋訊息,透過募集而來的資源傳播出去,並不斷地開發新的公開協尋管道,包括網路、廣播、媒體等,邀請大家一起加入協尋行列。
從被動協助,到主動改變
在台灣從事協尋服務的26年間,每位家長止不住的眼淚中讓我們了解到,不能只被動地等待失蹤發生,更要竭力避免兒少失蹤。
因此我們每年從不間斷地召開失蹤議題記者會、出版宣導手冊、電子報等刊物,希望讓社會大眾更加了解如何保護孩子,避免失蹤、拐騙、意外走失的危機;當我們發現協尋的相關網絡單位或現行法規制度有可以改變進步的空間時,便不遺餘力在網絡會議中提案、倡議,修改目前做法,力求協尋工作能更有效率的推展;我們深入校園對莘莘學子喊話,提醒網路交友的種種風險;更與國際接軌,在每年5月25日辦理國際失蹤兒童日的紀念活動,邀請全國民眾一同重視兒少失蹤的問題。
從每一個失蹤兒少的故事,我們看到為了保護孩子,我們可以做得更多。對兒盟來說失蹤兒少協尋服務,不只是協尋,更希望能打造一個讓孩子平安成長、零失蹤的最終願景。為了這個願景,我們會持續不斷地努力下去。
[1]因政府業務轉移,自2009年起兒盟改與法務部法醫研究所合作失蹤兒少DNA比對至今。
[2]馮燕,2012。幫助孩子找到回家的路—台灣失蹤兒童少年協尋二十年。「協尋二十,希望堅持--失蹤兒少協尋服務20周年國際研討會」。台北市:兒童福利聯盟文教基金會主辦
[兒盟總會研發_沈寶1]這個圖有問題,因為下面其實只有3大類工作描寫,而且這些工作應該沒有循環因果關係,建議要改換其他表達型式的圖